“祖之起源與天地同本。”

红毛祖的声音尽是沧桑，而跟着他的话音，暴雨中的情景开始交融，就好像闯入了一些透明物体，淋着雨在尽情演绎。

(资料图片)

“太祖之下，先有祖神，再有山祖......”

一尊巨物还未成形就在雨中化成无数形态各异的怪物。它们肆意冲闯，令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又散成了堪比繁星量级的物种。

这些只能靠被雨浇出的轮廓来联想的场面，是那么不可思议。站在雨中的卧九，目光紧随场面中心，生怕错过一丝一秒。

“一境一樹一世界，世界之繁榮，於有祖存焉，無祖無輪迴。自山祖之始，山川大地皆與其同鳴，同生共滅......”

雨势急变，大地崩裂，山峦拔起，万物升腾；刹那间，风卷残云，所有意形碎成一片泡沫飞散空中，一切都那么不切实际。

五彩斑斓的光影陆续扫过卧九眼瞳，搭上他那抹异蓝，仿佛在这些泡沫中注入了生命之水。

每一粒泡沫似乎都在膨胀，又好像是周围的空间在收缩，雨水的动势不断冲刷两种感觉的边界，卧九不得不闭上眼睛缓和一下。

当他再次睁眼，漫天泡沫却在为他欢呼，接连不断地破碎开来，化为尘埃。还未等他心有所想，一颗颗极容易被肉眼忽视掉的光点忽然野蛮生长起来，只盏茶功夫，无色无形的植物层层叠叠逆雨而上，壮丽不已。

“不預世理，不繫輪迴，惟是有以存，惟以彷徨而徘徊。......”

巨型植物猛地爆开，一道道雾状的不规则能量不断膨胀至消散，一粒粒尘埃尽力参与到这段绝世之舞中。突然，它们感到一阵螺旋形的吸力，还未蹦跶一会儿就又被拖了回去。

然而那不是它们的终点，而是新的一轮起点。同样的发展连续来了好几轮，直到消失之时，也未停止它们的轮回......

这一切仿佛都是卧九的幻想，一丁点痕迹都未留下。

雨势渐弱，湿润的空气中带有一股莫名的庄严味，软乎的水珠顺着卧九脸盘滚落，给他的内心带来些许抚慰。

“人類，汝否尚會再問，祖為何物？”红毛祖收起骨矛，嗓音缓慢而平淡地说。

「太祖、祖神、山祖......这家伙是哪一类......祖的本源和世界本源一致，估计那不是人类现有科学能理解的，根本搞不清楚世界本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有生命繁荣的世界是因为有祖，无主的世界就没有生命......不干预，也不参与世界运转，不会因为世界变差而伤心，也不会因为世界美好而高兴......仅仅作为一个世界的形意概念存在，呵呵...就是世界本身在现实中的投影呗？」

卧九抹了把脸，用同样的口吻回道：“噢，你说的更像是为人类中的传说做了补充，这倒是（让我）很意外，人类从哪知道的这些？算了，你接着说。”

对这个答复，红毛祖只是眨了下眼，它又继续道：“不周之山境殊，吾心感他祖意識之微。汝事，吾所知甚少，唯知汝為某祖無心中緣接之者。”

不待卧九发问，红毛祖似乎盘累了，开始绕着他游动起来：“世無絕對死物，生命之義歸伴欲望，事物皆具多面，不識者非無存焉。石子之存，庶或本體有意于其存；構成石子之萬物亦有意而成石子；其存斯在，對不存心者無義，對其自身乃具義。不豫不與己為欲，諸般規則、意念皆由心生、欲望所驅，欲以天下質。”

“生命的诞生，本也是被欲望驱使。人类一直不理解祖的行为模式，称它们为没有欲望，没有思想的存在，我一直都不这么看。”卧九皱起了眉，对红毛祖的说法很是认同：“事物之间的联系，不也是一种欲望，把我拉进那个空间正好也说明了这一点，只要有主动行为，就客观证明了它们存在意识，存在欲望。”

红毛祖继续遛着弯儿：“欲望乃生物之原始、基本之能，牽動萬物行之意之。方若千載虛，萬載忽一日，虛無生一粒，其說必當何起？”

不待卧九回答，红毛祖行迹不变，却扭着上半身凑近卧九，声音带着些玩味：“恐懼、好奇、疑惑，或喜或興，此微光...則為欲也，多欲矣。”

“语言。”卧九冷哼一声，又无奈地说：“我想，它们和你最大的区别应该是缺少语言能力？”

他还有句话憋在心里：「这头怪物怕是跟人类的渊源很不一般，无论是见识，还是言行，和以往见过的祖完全不一样。」

“山祖此脈無語言，於其存在尓，意流更為方便。”红毛祖像是准备好一个陷阱，眼睁睁看着一只傻狗掉了进去一样得意：“如此而來，彼等唯能不斷嘗試之，試解此微光本質，究其所何等存在意義。與汝異，彼等不缺時間，故一再與汝相連結。”